這樣才是致敬
我還是要說司馬遼太郎記念館。雖然這是安藤忠雄作品,但卻不太像安藤風格,因為它少了常見的陰翳與光影互攝的手法。
整座記念館,由光線通透的曲廊到主體兩層建築,都在一種均勻光線照射下。
整座記念館,由光線通透的曲廊到主體兩層建築,都在一種均勻光線照射下。低層展櫃中作家平日用的文具、眼鏡、手稿,都似使用過不久,很快還會再用的狀態,與另一邊書牆的用書互相呼應——書牆和書齋的書,依作家要用的要讀的分類排列。這種設計十分重要,可以看得出作家的創作原點所在,心思、情緒、研究養分都在那裏。拆散了就是不敬。而安藤一貫利用空間手法都突出「空」,只有這館卻在宏大中強調了充實,中國建築師姚健說:「整個空間的場所精神得到昇華並具有了神性的意味。」我倒不同意如此說法,雖然宏大非凡,但仍不至上升到神的高度,且也不應把作家置於如此不近作的位置,因他是在人的立場寫作的歷史小說,安藤無意把他捧到神的高度,看保留書齋原貌及陳列室就知道。正如安藤自己說﹕「仰賴自然獨有的文化土壤中,有時會展現驚人氣魄的是人心的強度。」他就是以此精神向作家致敬。
司馬遼太郎記念館曲廊。
地下二層還有一間小放映室,義工認真提醒我們準時進去看紀錄片。那是追蹤司馬遼太郎寫《燃えよ劍》取材經過,在北海道五稜郭、古戰場所在地搜索、有原作朗誦,細意而情深追蹤作家的步跡。
一路看,我一路想,散落在香港各大學、中央圖書館、舊書店、廢紙場的作家藏書,心中愧怍實甚。
二○一一年十二月四日
(本文圖片為資料圖片。本文轉載自小思《一瓦之緣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