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伏爾泰惹的禍
動身到巴黎之前,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找機會去瞻仰一下伏爾泰故居,這一位從法國大革命前夕,綿延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,開啟人類心靈自由的大師,他那一句名言:「我雖不贊成你的主張,但我誓死要捍衛你說話的自由。」是多麼深刻人心,何況他的故居就在塞納河畔,散步過去一路上還可以欣賞沿河的風光。
有天黃昏在陳慶浩博士家盤桓到晚餐時間,他堅持要請我們吃飯,還要我們挑選飯店。我毫不猶豫地拿出隨身攜帶的那本《帶一本書到巴黎》,翻到書中提到這家「伏爾泰餐廳」(伏爾泰故居位於二樓,餐廳以此為名),陳博士拿起電話去訂位,一行四人立刻動身。
果然走不到十幾分鐘就在塞納河邊找到了這一家餐廳。我之所以這麼篤定地指名這家餐廳主因已如上述之外,還有一個副因,因為《帶》書中不但告訴我們餐廳位置就在奧賽美術館旁邊,平日也是美術館員工必赴的午餐場所,心想員工每天都去得起,價格一定不會太貴,所以隨口就要求陳博士請我們到這家餐廳用餐。
餐廳的面積不大,餐桌位置排列得相當擁擠,選定了一個角落坐下,侍者送上菜單。我一向不懂得點菜,都由徐(編按:張香華的朋友徐榮昌)一手包辦,可是這回他的動作特別地緩慢,兩三頁的菜單他卻翻來覆去下不了手,最後總算選定了,女主人接過去一看說:「晚餐怎麼能只點沙拉呢?!」男主人也開口說:「為了養生我是只吃沙拉的,可是你們應該要樣樣都點,前菜、主菜……」,這下我才明白過來,菜單上晚餐的價格不同於午餐時間的經濟客飯,那是道地的法國晚餐,賓客們除了規規矩矩點菜之外,更是少不了要點瓶紅酒的。
這時客人慢慢地進來,各個都衣裝整齊,仕女們更穿著講究,裝扮得精緻奪目,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穿著球鞋、背著背包、臉沒洗一把、頭髮蓬鬆就闖進來了。
餐廳內的空間狹小、地窄人稠,主人把我們讓座在靠牆的座位上,避免我們暴露在眾人視線的焦點,被周圍穿著入時的衣香鬢影團團圍住。過了好一陣子,我們心裡才有一份塵埃落定的安全感……
到了結帳的時間,侍者給女主人送上帳單,徐的眼睛瞟過去一看:乖乖,超過七百歐元,立刻心跳加速,如果可能,我們真想拔腿就跑。出得門來,塞納河畔吹著初秋的涼風,我們看到了餐廳門前停了幾部名車Bentley、Rolls-Royce、Ferrari……